【藍色監獄】在一百萬個失敗路線中達到唯一的奇蹟(凪玲)(3)

※兩人都成為職業球員同隊的未來線

※玲王退役後兩人在邁向新的未來時回憶原作軸的過去

※現在與過去交叉描述





『我們是敵人了。』


凪驚醒了過來,雙層床晃了一下,睡在下層的人似乎被驚擾而翻了個身。

對了這是三對三的房間,單人床被馬狼佔據,自己只能睡在天花板的距離窄到連手也伸不直的雙層床上層,一睜眼只能看到空無一物的天花板,明明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卻像是獨自一人。

離開了玲王,獨自尋求改變,只有在球場上不斷發現嶄新的事物與自己時能暫時忘記,不過最後還是忍不住希望玲王能看見、想像著他奔向自己的畫面。

他翻了個身,映入眼簾的不意外只有牆壁,在第一次選拔時只要一翻身就能看到玲王,後來有了高級床後距離又更近了,能夠感受到玲王的呼吸和體溫,不需要視覺也能清楚的認知玲王在身邊,而他總是忍不住更加靠近,玲王雖然說著太擠了凪自己去換床吧,卻從沒有真趕他下床過,還擔心他會不小心滾下床,於是他趁勢撒嬌的環抱住玲王,依偎著入睡時完全不明白為何需要另外一張高級床。

明明沒過多久,卻覺得十分漫長,遇見玲王之前,他從來沒意識過獨自一人這件事、也不明白寂寞是甚麼,更不知道是如此的寂寞。

但就算是要和玲王分開、就算是分開會覺得寂寞,但在看見藍色監獄排名第一的糸師凜踢出那一球、而玲王驚呼出〝天才〞那一刻,就算還存有些微的猶豫也消失了。


『我們不是最強的了。』


說出這個事實過於殘酷,而玲王露出的神情令他動搖,他以為玲王會生氣,沒想到卻是這種他最不想看到的模樣,就像是快輸掉那時一樣。

『說不寂寞是騙人的。』面對新隊友的詢問,凪毫不猶豫的回答。

但為了不再看到玲王那樣的表情、為了讓玲王追上來時能見到不同的自己,一直以來玲王都要自己看著他,但之後他會讓玲王看著自己,就算玲王遇見其他的天才,自己仍然會是最特別的──是玲王的寶物。

雖然玲王現在生氣的說自己是敵人,被玲王揮開的手還隱隱作痛,但比賽後看見自己的進步會開心吧?就像是一直以來,玲王總是能理解並接納自己的一切,從不覺得麻煩。


而且他們已經約好了。


*****


「國神。」


懷念的臉龐出現在眼前,玲王笑著打了招呼,有別御影集團繼承人的完美笑容,挑起的短眉毛帶著少年的神氣,十分靈活好看。

「好久不見。」

雖然已經退役,離開了作為搭檔的天才球星,但御影玲王所受到的注目並沒有減少,甚至更多了,就像是現在,從玲王一出現開始,周圍的注意力就越來越集中過來,但當事人卻恍若未覺,或許也早就習慣了,雖然自己也算是有名氣的球員了,面對這樣的情況也不算陌生,但眼前的人所吸引的卻不只是與足球有關的人,畢竟是資產雄厚的企業集團繼承人,又同時入選了國家代表隊,不久之前還和他那天才的搭檔一起效力於國外聯賽,每一件事分開看都不容易,何況是全部疊加在一起,大概只有奇蹟可以形容了。

況且之前的退役宣言仍餘波盪漾。

「邊走邊說吧。」

在目前觀望的人湧上來令他們動彈不得之前,國神沒有多想,拉著玲王的手打算先移動再說,一回頭卻見玲王露出有些錯愕的神情。

「抱歉。」雖然他不覺得有甚麼問題,但對玲王來說過於唐突了嗎?

「沒甚麼,只是有點驚訝。」

「但你......」和凪在交往......國神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大概是千切老是在群組抱怨同隊的凪和玲王無視周遭的親密、還有這輩子大概不會忘記他們在初見面時就旁若無人地上演了背背的震撼畫面,這一切讓他過於習慣凪和玲王交往的事實,但終究不該過於探問情侶間私密的相處,國神提醒自己。

「被人拉著感覺有點新鮮。」似乎明白國神沒說出口的疑問,玲王大方的說了出來,「凪總是讓我拉著走的。」輕鬆化解了微妙的尷尬。

國神決定進入正題,「沒想到玲王會找我。」

離開藍色後就監獄效力於不同的聯賽,雖然互有聯絡方式,卻也沒有像與潔或蜂樂或千切有個沒事也會閒聊兩句、互訴近況的群組,但每一次的見面與相處都沒甚麼隔閡,除了玲王好相處也很會找話題以外,就是因為他們在地獄一起走過一遭吧,與其他人都沒有的、共度絕望的羈絆,雖說是如此,他對於玲王這次所拜託的事仍有些意外。

「是有些突然了,但還是希望國神能答應。」玲王的笑容真誠而熱切。

誰能拒絕如此的笑容與懇請?國神懷疑玲王是不是都這樣把和他談合作的對手迷得暈頭轉向。

「只是覺得應該有更合適的人選。」

「是說大小姐嗎?我把凪拜託給他了,同隊也比較方便。」彷彿早意料到會有這個問題,玲王快速回應。

「而且國神在不同聯賽,賽季結束的比較早,能有多一點時間準備。」

「也只早一天。」國神忍不住開口。

「哈哈,也是呢,但不會有問題的,國神只要答應就好,其他我都會處理。」

「對了,現在剛好可以去排練。」

理所當然的彷彿是不知被拒絕為何物,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卻不會令人反感。

國神有時會想當年究竟是多大的打擊才讓玲王出現了那樣的神情,不只是敗北的絕望,而是來自於世界上唯一能如此傷害他的人才能烙下的痛楚。


*****


『我不管了。』


玲王醒了過來,然而從那天之後他就未曾真正睡去,就像是被拋到水裏,沉到無法呼吸的深處,所以也不覺得這僵硬如地舖的墊被,還有被上層床舖任何動靜時不時干擾的下層床位有甚麼不舒適。

他復又閉上了眼。

在凪選擇了潔的那一刻他想開口,卻發現自己其實沒有任何合理的理由要求凪一定要和自己組隊。

這裡是藍色監獄,是以勝利決定一切,除了足球之外都毫無價值的地方,而之前自己和凪輸給了潔,玲王驚恐的意識到自己的籌碼只剩下與凪的約定而已。


『隨便你。』


於是他吐出了這個無效又不理性的言詞,從此凪的背影成為玲王視野中揮之不去的殘像,並且總在最殘酷的時刻出現。

從一開始凪就很清楚,也說過將會與自己成為敵人,搞不清楚狀況的僅有自己而已。

他並非完全沒有察覺,只是不去正視,所以在凪終於說出覺得足球有趣時竟然不知該如何回應,應該告訴他太好了!你終於理解足球的樂趣!他催促著自己,卻如同骨鯁在喉總是說不出來。

現在才明白那時的他是害怕聽到凪的問題、或是答案,凪從未見過的面貌令他恐懼,又不想承認凪脫離自己掌控,以為掌控了的一切,卻只是凪甚至不太起勁的配合所造成的錯覺、因而發生的可怕誤判,被慣壞的根本是自己。

因為得到天才而得意忘形,被許下一起到最後的約定而沖昏了頭,以至於完全沒有考慮到其中的風險。

接著又自暴自棄,強做振作、沒有正確估量對手實力就輕率的挑戰,再度敗北或是成為小丑也就罷了,卻拖累了國神被淘汰。

然而最絕望的是都這麼狼狽了,又以如此屈辱的方式留存下來,但現在最想要的仍然是奪回凪──

是因為失去的不甘嗎?玲王突然有些迷惑起來,他想到千切說自己是被視作寵物的凪拋棄才會反應這麼強烈,原來在其他人的眼裏,自己和凪是這樣的關係嗎?

不是的!凪是自己的寶物、是自己找到的天才、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失去的......甚麼呢?

玲王發現自己無法回答,凪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寶物,他沒有其他能拿來比較的對象。

又想到國神說自己對凪參雜了過度的私慾,或許真的是參雜了太多的私慾吧?但混雜了過多的要素早就不知道到底是甚麼樣子了。

玲王不自覺地嘆了口氣,遇見了這麼多厲害的選手,其中也有天才,為什麼......


「不睡覺難不成還是在想那個廢物英雄嗎?」


從對面的單人床上傳來譏嘲,玲王驚醒了過來,就算是在黑暗中仍然輪廓鮮明,具有無比的存在感,是將自己和國神送入地獄的惡魔士道龍聖。


「這麼拖泥帶水的難怪踢球也不痛快。」


凪也是這樣想自己的吧?玲王不禁自嘲,擅自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對方身上,卻變成依賴、果然就輸了啊,但可不是這傢伙有資格數落的。


「原來在球場上發瘋拿紅牌是痛快了不起。」玲王反唇相譏。


雖然很不甘心,但這人的實力足以通過第二次選拔,只要能好好利用,自己也能突破第二次選拔──能夠追上凪。

就算不明白在自己心中凪究竟是私慾或是甚麼......不過藍色監獄不就是為了自己的私慾而行動的地方嗎?


只要能再次見到凪也許就能釐清吧。








TALK.

看了一萬次的二選消化後重新寫出來,

更覺得雖然慘烈,但這對他們兩人都是必須的經歷,

否則嚴重想法錯位濾鏡又太厚的狀況下根本無法正視對方並且相處,

對他們兩人來說對方都是第一個可以稱做朋友、平等相處的人,

完全沒有比較的對象,藍色監獄算是打破了他們兩人的世界讓他們正視現實(?)

但也正是這樣,他們才能夠真正的走向約定的未來吧。

第一次寫國神果然累死,不過喜歡他和玲王的相處,雖然不能說很熟卻有不同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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