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亂舞】情怯(小狐三日)

 



『大概是才穿越了千年的時光吧?』


越接近住處卻越是躊躇,連剛剛面對審神者時似乎都未如此,意識到此,雖然一路無人,三日月仍以袖掩臉,輕輕笑了。

正是春日好時光,本丸中的櫻花應該都開了,中庭的大櫻花樹、後山的櫻花林、田當番時乘涼的那幾顆、往萬屋路上的那一列......還有在那一方庭院中只自顧著自的、總是開得遲了些的櫻花。

......然而現在,應該連遲開的櫻花都開了吧。

大約都是在準備賞櫻,這一路上竟沒碰見誰,他想到審神者在他離開前特別要求他務必出席今晚的夜櫻宴。

『這樣大家既能賞櫻也能賞月。』審神者語氣輕鬆,卻有著不容拒絕的強硬之意。

忘記問是在中庭的大櫻花或是後山的櫻花林呢?這麼想著,三日月不禁又笑了。


「看來心情可是很不錯。」


「出門走走散散心是不錯的。」


清描淡寫的,彷彿三日月只是去櫻花林繞了一圈吃喝一頓,而不是在之前大侵寇幾乎斷折、接著又去了修行。

他們都太過於理解千年如同一瞬,在這一瞬間,他們便也各自了然。

三日月喜歡這樣,不需要太多的解釋、沒有太多的糾纏。

那麼在踏入院落時這一絲躊躇與這一點情怯又是為何而來?他心念一動,一時竟無法面對那紅色的眼眸,只能低下視線,剛好看見了白色的髮尾繾綣在那一方廊簷上,而一旁的小爐子上剛燒好的水升起白煙輕淺的融入了春光中。


「回來了呢。」


「回來了啊。」


他們同時看向他們居住的庭院中的櫻花,才初初綻放幾朵。

「今早開的。」像是要迎接甚麼一般。

他沒有特別去算三日月離開了多久,只是在看到他們的庭院櫻花開了時,覺得三日月也該回來了,何況今天是本丸的夜櫻宴。

便燒了水,才坐了下來要泡茶,就見到熟悉又的影子落在廊簷下,微抬起的袖口帶著他所熟悉的香氣,就是裝扮略為陌生了些。

從時之政府突然斷了聯絡開始,他就察覺到三日月的若有所思,縱然他加意的留心還是阻擋不了,彷彿他阻擋也沒用,也彷彿三日月早知他會怎麼做而迴避了。

不是不理解他、也不是不理解他的行動,同時也理解自己阻止不了,那或許是〝三日月〞這個存在的一種必然。

雖然明白,他仍不免責怪三日月讓主人、讓所有的人、還有自己難過。

但再度相見的此時,他只餘下了為眼前這過於冷靜與透徹的新月眼眸而升起的心痛,沒有任何人能夠為其分擔些許嗎?只因為他是〝三日月〞?就算質問也只會換來不著邊際的回應,他太過理解以至於竟然痛恨起自己的理解來,最後只能有些不甘的開口。


「椿寺的櫻花如何?」


「我期待著的是今夜的花。」


一貫溫然的回答彷彿沒有察覺其中的銳利之意,但對上小狐丸的視線時,卻勾起回來時的那一絲情怯,細針一般的令他一痛。

應該放下並看透一切的自己究竟是掛意些甚麼?一直以來不就是本丸的安泰而已嗎?他並不在意其他人怎麼想,也不需要解釋。

就連剛剛面對審神者帶著擔憂的責備也是如此,自己的選擇並沒有錯,為此本就可不惜代價,審神者太過年輕,他應該更有承擔本丸的覺悟與相對應的犧牲才是。

但現在他卻有些介意起小狐丸言下對自己混雜著怒氣的擔憂,還不如直接的指責,他就能輕易帶過,他明白這是因為小狐丸的明白,卻反倒令他無法釋懷了,本欲坐下的三日月停下了動作。

「怎麼?」正準備沖茶的小狐丸也住了手,他抬起頭,就這麼望進了沉著新月的眼底。

那總是波瀾不驚的一彎新月似乎有了些許動搖,雖然只有一瞬,還是讓小狐丸捕捉到了,他想說些甚麼,卻讓三日月搶了先。

「修行後衣服也變重了,對老人家負擔有點大。」三日月瞇著眼笑了,看著小狐丸露出了這是胡說些甚麼的表情,他十分滿意。

「既嫌棄又為何要換這麼一身回來啊?」小狐丸叨唸著起了身,「要換輕裝是吧?」

三日月十分愉快的點了點頭,握上了小狐丸對自己伸出來的手,低低的開了口。

「......」

過於輕而低的聲音讓小狐丸自然而然低下頭去聽,而在溫熱的氣息語言與覆上了耳邊時,他只能將其緊緊擁入懷裡來回應。

就算千言萬語只是一聲嘆息,小狐丸想著,三日月還是回來了、在自己懷中,或許也就夠了。


「期待今夜的花。」


小狐丸輕聲說著。


2022.05.29




記.

本來應該在大侵寇三日月修行歸來時寫完的,拖到現在真是晚開又晚開的櫻花,總覺得很難拿捏小狐丸和三日月相處,寫這段時又覺得更難,結果就拖了很久,一度很想放棄,但覺得難得的重要劇情還是應該要寫一下,就還是努力生出來了。

小小說明,大侵寇中三日月是把溯行軍誤導到椿寺去,自己也賭上斷刀在椿寺迎擊,所以小狐丸問椿寺的花如何,畢竟小狐丸應該也不會像年輕的(?)初始刀們一樣坦率的(?)表達,但他或許也很想罵這個臭老頭吧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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